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脸。徐阳舒想得很简单：他是不会赶尸，但有人会。

萧霄说过，徐家人在离开之前将宅子布置成了一个聚阴阵，沿途路过的各种孤魂野鬼都会不自觉地被阵法吸引，从而滞留在楼中。假如她一不小心着了副本的道，那也就罢了。修女将门推开一条缝，从缝里闪进屋内：“有一件事，我想您一定会感兴趣的。”

起码不是相守阴村那样一看就鬼气森森的模样。这是玩家们第一次进入到村民的家中，虽然外面是白天，但屋里却昏暗如同午夜，空气潮湿像是随时能够滴水，狭小幽暗的空间冷得仿若冰窖。

店里还有唯一一张桌子，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，一进店就径直走向那里。蝴蝶那种高玩，又是那种洁癖到令人发指的性格，怎么会跑到F区这种地方来？

他坐在2楼的最佳观影位，手边放着一盘瓜子，饶有兴致地盯着光幕，口中喃喃自语程松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很沉默，按萧霄的说法，他无疑是整个副本中实力最强的人，可从始至终程松都没有显露丝毫，俨然十分低调。

但萧霄现在很听秦非的话，听话到了一种近乎盲目的程度。鬼火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，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别人的暗算。接着极迅速地低下头去，抬手擦了擦嘴角。

其他人还以为他在摸鱼，没有人留意这边的动静。他说猎头们是非常有牺牲精神的玩家，愿意能做这种职业的，一个个都是狠人。

外面壁灯的光只能隐约将里面照亮，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，看得身后的萧霄提心吊胆。

秦非的睫毛轻颤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。嗒、嗒。

秦非面带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边，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轻轻叩击着棺材板的边缘，发出令人不安的笃笃声。按照孙守义和萧霄的说法，在玩家们普遍认知当中，每个副本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。

位于另一个空间的直播大厅中，一群半透明灵体正围着F级体验世界的0039号光幕大呼小叫。“主播……没事？”完了完了完了，这次真的完了。

和秦非一起回到12号卧室的，还有萧霄。

安安老师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青年。虽然小东西看起来挺可爱，但，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本来就不正常。“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吗。”秦非曲指轻扣着地面，半垂着的纤长睫毛在脸上落下一排浓重的阴影，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增添上一抹神秘难测的旖色。

尖锐的刀刃划破颈部皮肤，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。虽然这传言的真实性至今都没有得到足够数量的样本进行作证，但就像是信玄学一样，玩家们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此类观点的影响。

在萧霄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时候，教堂忽然地动山摇！“其实我已经告解完了，”

前方，那不断辗转重复的路似乎永远不会走到尽头。是从餐厅的方向回来的，和刚才在门前的应该不是同一个。

那火烧屁股的模样，看得才刚逃回囚室里的16号玩家一头雾水。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渍，说出了一句让桌上众人都大跌眼镜的话。

“不对，前一句。”然而，没过多久，秦非便觉察到了不对劲。“尊敬的女鬼小姐。”青年面上露出一个纯善至极的笑，一口细白的牙齿配上他干净清爽的面容，不管脾气多么不好的人看到，都会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听他说完这句话。

秦非被蝴蝶公会通缉了。两人一起扭头，死死盯着告解厅。快告诉他们，他刚才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！

说完，她大手一挥：“快点过来，把那个恶心的人留下的肮脏的痕迹全都清洗掉，不要让他玷污了我们神圣的教堂！”萧霄却觉得，那两人或许能给他们带来新的线索，应该将他们松绑，看看他们之后会怎样。

秦非屏住呼吸，继续向前。导游对车内怪异的气氛浑然未觉，拿着喇叭，语调僵硬地重复着同一句话：“目的地已到达，请大家有序下车——”

王明明的爸爸：“儿子，快来啊。”但他没成功。

墙边摆着桌子和柜子，上面放着各种婴儿玩具和柔软的小衣服，墙面上还张贴着孩童认字用的拼音和画报，色彩鲜亮，图片温馨。萧霄思忖片刻道：“用手直接撕就行，但这张符……”

“老婆老婆老婆，老婆我好想你呀——”秦非神色不变，任由女鬼对着他上下其手。

“所谓的对抗赛，其实只是分成两个阵营以后，单纯的竞速赛而已。”秦非却说，他决定去试试。和那桌东西比起来，眼前这颗散发着清淡果香味的苹果简直就像是神赐的礼物。

店门口围了这么些人，她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, 自顾自走下台阶,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边站定。

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来。运气好的或许能留一条命，运气差的，便只能永远留在那个副本。

这便是副本内精神污染的强大之处，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绪、控制玩家的精神。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在外面等很久才会见到秦非他们，没想到，这才过了一天，秦非的名字已经突然出现在了新人榜上。

挑起一个新的话题。萧霄蹲在柜子里，贴着帘子边边向外偷看，差点被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弄得笑出声来。

玩家们不明所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