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夜游守阴村04视野中的场景逐渐模糊起来，红与黑在眼前交错，秦非半跪在地面上，四周包抄的尸鬼越来越近。

秦非脑海中对于徐阳舒的印象停滞在了礼堂中的那顿晚餐。秦非闻言一怔, 迟疑地低下头去。秦非刚才虽然打上了2号的主意，但0号囚徒对2号似乎并不感兴趣。

第2条规则说了，迷宫内一次只能容纳一人。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些观众喜欢看的都是什么样的画面了……

“我现在看见老头就心里发慌。”他压低声音对秦非道。听完秦非这句话后，鬼女明显一愣：“那么多人？有多少人？”

三途曾经计划着，要在过渡空间中向秦非好好讨教一下这个副本的信息。身量庞大的恶鬼在祠堂中左冲右突，所过之处鲜血四溢，痛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。面对巨大而空前的危机，秦非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，指尖却冰凉得不像话。

他冲秦非点了点头，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样的动作，将自己的左眼抠了出来。

在坠落到地面之前，秦非心中有且仅有一个念头：灵体缩缩肩膀，仍旧很不服气，却又不敢再说话，一张脸憋到扭曲得不像样子。从最初的只对一些方向表现出兴趣，逐渐演变为对某些过道表现出明显的厌恶。

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，因为那时玩家们甚至都还没看到规则。不知何时, 每个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条铁链, 足有成人两指，两端分别捆在左右两脚的脚腕上。

无论秦非使用何种方式，门窗都永远紧闭。

门内又是一条走廊。还看清最真实的自己。少年的音色中透露着明显的不安：“可是我们已经打开了……”

“徐氏风水行”就此开张，徐阳舒靠着自己在储藏室中闲看来的那些见闻成功混了几年。虽然这个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门一样, 挡不住0号和2号几下进攻。他没能成功将那个薄弱的灵魂吞噬。

头顶的阴云散去些去，惨白的月光穿过云层，在他脸上落下起伏的投影。鬼手跳了几下，对着秦非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。

程松却摇了摇头：“他已经不符合我们善堂吸纳新人的标准了。”从黄袍鬼出现到他消失，刚好过去了一刻钟。

孙守义想上前阻止异常激动的新人们，又担心身旁的老玩家觉得他多管闲事。萧霄瞠目结舌。这是一个看起来心软，实际却很不容易动摇的NPC呢。

就在秦非半只脚踏进店里的时候，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掀开门口的塑料帘子，从里面走了出来。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，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，就像现实世界中，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，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，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。

他咬紧牙关，望向秦非。

秦非已经可以确定，推开门后会发生的事，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。也就是说，在0号囚徒受完刑罚后，鸟嘴医生是出现过的。秦非感受不到恐惧，副本世界的精神攻击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，这样bug一般的属性再给秦非带来巨大优势的同时，却也有着一些小缺点——

比起和鬼女无仇无怨的林守英，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。毕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门中人，神秘一些，也无可厚非不是吗？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发男的头发上。

“反正就是要拍马屁，反向拍马屁也是拍马屁。”

有叫他老师的，叫他丈夫的，叫他儿子的……话音落，屋内一片静默。

秦非皱眉，望着他消失的背影。这是一辆破旧的大巴车，正在灰白色的雾气中颠簸行驶着，光线阴暗的车厢内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人。老板娘低头咳嗽了一声：“但是吧，明天上班的时候，你得拿抹布擦桌子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萧霄叹了口气，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
不怎么结实的车窗晃动着，玻璃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，像是随时都会碎成一块块。

这问题我很难答。“嘟——嘟——”从棺材中爬起的秦非发现，鬼婴似乎不见了。

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，皮肤肿胀透明，隐约可见底下青黑色的血管，眼珠几乎快要被挤出眼眶，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，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。“……”

他说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杀戮的欲望，每到深夜，就时常渴望见到鲜血。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？2号在今天早晨被0号囚徒杀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，那枚吊坠在混乱之下滑落到告解厅的门前，秦非推开门时正好看见，便将它捡了起来。

按照这个结构，秦非刚才看到过的那扇祠堂大门，对应的应该是——

还有三人则神色谨慎，静静盘踞在大巴的三处角落。秦非轻轻蹙眉，清秀的脸上写满遗憾：“是吗，那真是太可惜了。”除了秦非以外，其他玩家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，相反他们十分兴奋，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。

嘶……0号囚徒神情不悦地穿行在一个个路口之间。黑暗来临了。

——而下一瞬。